模样,一张宽阔柔软的双人床,一张地毯,一张沙发,一地寂寞的玩偶,厚厚的窗帘被拉开了,窗外是柔和圆满的月亮,地上是皎洁如霜的月光。
那高悬的满月是那样冷,挂在高高的树梢上,昭示着一种遥不可及的美丽。
如果还有漫天的星辰就好了,闻衍想。
这个想法很奇怪,常识告诉他当月亮的光辉过盛时星辰的光辉则会被隐去,所以才有月明星稀这种说法,满月当空和星光璀璨几乎是无法共存的事。
但是他好像看见过。
或许是在不为人知的梦境里。
他弄丢了一颗星星。
“笃笃笃。”
闻衍怔然回头,和他母亲对上了视线。
“给你温了一杯牛奶,喝了再睡吧。”
“……谢谢您。”
“明天要出门吗?”
闻衍不知道该答些什么。
“明天也许是个晴天。”
“妈。”闻衍生疏地喊,“为什么突然聊起天气?”
“因为我啊,希望我的宝贝儿子启程的时候都是阳光灿烂的日子。”钟可竹温柔地笑了笑,耳垂上坠着的那对珍珠耳环很轻地晃了一下,在晦涩的夜色中划过几道不太明显的弧线,“一定要是一个好天气。”
“明天是假期结束的日子吗?”闻衍问。
“也许吧。”
直到钟可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闻衍才缓缓回眸,目光落在那轮冷清的圆月之上。
他关上房门,换上睡衣躺在床上,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。
柔软的床垫舒服而安适,躺在上面应该很容易入眠才对。
然而他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,看着满地结霜的玩偶像是看见满地幽灵一样。
他的怀中空落落的,于是随便揪了一个鲨鱼玩偶上来抱住,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,好像是体型,好像是重量,好像是温度,又好像是无处不在的苦莲气息。
当他把怀里塞得满满当当的时候,才发现空的不是双臂之间,而是左右心房那点微不足道的距离。
他心里缺了一个人,那个人抱起来应该是冰冷的,僵硬的,就像一具封冻太久的尸体。
那个人不会笑,偶尔故作笑态会把人吓一跳,性格不好,很别扭,但偶尔也有坦诚的时候,像一只高傲又狼狈的小猫。
那个人……对他很好。
那个人是谁?
他忘了。
闻衍寂寞地躺在床上,另一边被散落的玩偶占据,他缓缓抬手去够窗外无言的圆月,却只触碰到满手冰冷粘腻的夜色。
他的床上该还有一个人才对。
那颗被他遗忘的,脆弱的星星,会在这样的夜晚全身冰冷,不住颤抖,心如刀绞。
如果他不在,他就会在这样的夜空悄无声息地死去,永远不会有重新闪耀的那一天。
他答应过他……会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。
他居然忘了。
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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