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拂晓,夜最暗的时刻,大厘城西南部的宏圭山北麓,一个不起眼的小院落,一间更不起眼的木屋里,被满城寻找了两天的施千琅,渐渐有了知觉。
火塘噼噼啪啪作响,湿气有些大的木柴在通红的火炭中释放出股股浓烟,围坐在火塘边的两个人挪了挪位置。
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咳嗽两声,在火苗上吊着的药罐里又加了把草药进去。
身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不满地看看他,闷声道:“仙翁为何不一次配好药,这样随便往里加,到底行不行?”
老者不以为然:“放心放心,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吗。”
当然没有人会质疑他的医术。
这位名为陆仙翁的老者,就如同神仙一般,说不清他的来历,说不清他的真实姓名,更说不清他的确切年龄,有耄耋老人说,从自己记事起就知道神医陆仙翁,可见他必是活了百岁不止。
此刻,这位老神仙拿了一根甘草,拨弄着药罐里起伏翻滚的药材。
他瞥了少女两眼,漫不经心地随口说:“三天两头让我帮你医这个治那个,以前是猫猫狗狗、小麂子小兔子,那也就罢了,这回居然扛来个美少年,你的猎物是越打越大哦……哎对了,你从哪里猎到这小子的?”
那少女回身望了望榻上一动不动的人,简短道:“不是猎物!”
“好吧好吧,这个瘦巴巴的小子你是从哪里猎……呃……捡来的?”
少女沉默了,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讲述这离奇的经历,如果只说在一条巷子里发现这个少年,以老者的秉性,一定会刨根问底下去,而她并不想说自己大晚上去青楼这件事。
这天发生的事情,就像做梦一样,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真实。
这名少女是蒙舍诏的阿依扎公主,蒙舍诏主皮逻阁是她同父异母的兄长。
阿依扎的生母是望苴部族的首领尔青女王,十六年前,也就是开元二年,阿依扎出生那年,临盆的尔青被部下拼死护送逃亡,辗转躲进邓赕诏境内五台峰的圣元寺,在那个荒僻的寺院里诞下阿依扎。
不久,尔青也因生产而染了重疾,拖了一年多终于不治,撒手人寰。
年幼的阿依扎在寺院中长大,直到四年前,她已经12岁,才被接回蒙舍诏,与生父盛罗皮相认,不久,她的父亲也病故了。
对于望苴部族的湮灭,周围的人都讳莫如深,甚至关于母亲是如何与父亲相识,并有了自己,阿依扎也一无所知。
尽管身上有着两个王族的血统,阿依扎却时常感觉自己就像飘散在风中的蒲公英,没有归属。
只有在圣元寺里,或者是在陆仙翁身边,她才能感觉到安稳。
阿依扎十几天前来到大厘城,一直住在圣元寺。
两天前,她听说兄长皮逻阁到了大厘城,于是前往驿馆拜见,想让他出资为圣元寺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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